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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迹

陌生的朋友

  人总是难免要和陌生人打交道,除非一辈子离群索居。陌生是新的开始和旧的结束,不得不承认,这类事非常依赖个人的能力,而我正是对此十分欠缺的那一类人。当我再三踌躇思考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,往往是对方先发出交流的讯号。

  “你是二年级吗?”,他问。

  这位陌生的朋友看向我,眼里带着同龄人的友善,尽管我看不见他的表情。
  这是在西区的超净间里,每个人都从头到脚套着严肃而朴实的无尘服,隔着口罩进行交流。手机几乎是不被允许使用的,虽然实际的管理并没有写在纸面上的严格,但是在这样的金属牢笼里,孱弱的信号已经让每个人失去了接入互联网的兴趣。面前的电子束蒸发机还在运转着,这项工艺往往要持续几十分钟的时间,而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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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学岛:告别

距上一篇手记发布到今天,过去了一月余十天,然而这段日子却显得无比漫长。如果把两个月在科学岛的日子画在坐标轴,前一个月的时间就像被压缩了无穷倍,显得无足轻重了。整个四月份里,喜悦和悲伤都是浓重的,快乐的时刻和忧愁的时刻交错在一起。就这样,我坐在离开合肥的列车上,慢慢地写下这一直不想落笔的最后一篇手记。

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看的很开的人,生老病死是生命必经的旅程,抗拒与接纳又有什么区别呢?然而当死亡站在我的对面,我才明白自己认知之浅薄。站在殡仪馆的大厅里,伤感具有危险的传染性,冒着寒气,笼罩着每一个人。董老师静静地躺在花丛中间,家属靠墙站在一侧,有人抹眼泪,哭泣的声音隐隐传来。默哀着,忍不住掉下眼泪来,然而董老师只静静地躺着,没有和大家挥一挥手,就这样永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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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学岛手记(二)

来岛已逾一个月,期间去上海呆了一个礼拜有余,等回来突然发现就快进入四月了。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百废待兴,毕业设计的实验亟待完成,然而却遇到了一些客观上的困难。此外我还在焦急等待复试的结果,每天翘首以盼,从日出到日落。

有时候会想问问身边厉害的人是怎么解决困难的,但我也知道,这种东西是没有表达出来的。就像上次,应三姨妈的请求,给马上要参加中考的表妹传授点经验,稀里糊涂地写了一晚上,最后看了一遍,根本跟我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嘛,只是在重复从别人那里偷来的经验罢了。我觉得,别人也只是重复另一个别人说过的话,像我一样,对于自己的实际情况他也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。其中的缘由,可能要追溯到人和人内在本质的不同,各方面的。
比如说,当带我的师兄告诉我“你这个实验暂时还做不了,你再等等”的时候,想到还有一个月就要交论文了,我就慌了。如果是大佬,遇到这种情况,他们还能保持淡定,甚至想到很多完美的解决办法,然后出色地提前完成任务。是这样的,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,但是他们往往都能做到。我以前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,白天学习晚上休息,学的东西差不多,作息时间也差不多。表面上是这样没错,但是这只是我粗糙的观察得出的结论,如果我能看透大佬们每时每刻的心理活动,一定能发现,我们完全是天壤之别啊。

事情要一点一点做,实验要一步步来。虽然实验现在是卡住了,明天可能还是做不了,后天周末了也不行,但是还是要怀抱希望。因为除了怀抱希望,就别无他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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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学岛手记(一)

来岛时间2019年2月22日 16:00
立此贴以记录我的科学岛生活,不求生动,畅所欲言。

2019年3月2日 阴雨
算上今天,我来科学岛已经整整一周了。新的地方总是令人惊奇的,从车辆经过蜀山湖大桥驶入岛内,直到搬行李住进现在的公寓,我都怀着无法抑制的激动之情。这是我第一次深入这样庞大的科研机构内部,在这样具有使命感的地方,我居然可以顺理成章地住上两个月,这真是无比幸福的一件事。

和同来的朋友们花费一下午在岛上兜了个圈,无论走到哪里,都能看到成群活泼可爱的灰喜鹊,还有闲庭信步的喜鹊和蹦蹦跳跳的鸽子。岛上的鸟雀数量之庞大,让习惯于钢筋水泥世界的我感到惊讶连。科学岛四面环湖,湖边本是赏景的好去处,但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,他们用坚硬的铁栅栏沿岸把岛围了一圈。但我们还是觅得了一处缺口,离公寓很近,走进去便看见三两个中年男人在悠闲地垂钓。湖边都是横竖交错的堤埂小路,把近岛的水面划分成了几块正方形的镜子。沿着方块的边缘,我们走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湖岸,远处一望无边的湖水和云朵连成一片,近处几颗绿树没在碧清的湖水里,树下有几只悠闲的野鸭自在地划水,岸边芦苇随风摇摆。荡漾的水波应风而动,在靠岸之前归于平静。我感到流连忘返,这样的景色符合我心中对于这块偏远小岛的一切幻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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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未来的一百次思考

霜降之后,成都进入了昼夜温差二十度的季节。到了这个时候,银杏的叶子慢慢变黄,即将迎来飘零前短暂的灿烂。这样的季节里,昼短而夜长,落日早早地消失在迷蒙的天际,夜晚裹挟着冷空气随之而来。常常感到嘴唇的干燥,嗓子也不舒服,连视线也总被灰色的雾霾遮挡。十点钟的时候,站在图书馆四楼走廊的拐角,从西北方向吹过来的风很快就能让昏睡的人清醒到现实之中。
本来是平淡的十月,除了起床变得愈来愈难,每一天的安排还是波澜不惊地重复着,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焦灼。相似的烦恼总是周而复始地出现,上一次是从上海回家的时候,这次是在确认报名信息之前,一个是选择学校,一个是选择方向。人们总说,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,否定这样的论断很简单,却容易把思维引向了另外一个极端,最后让一切在矛盾之间陷入困局。像我自己曾说过的:

也许你要去面对这样的困难的选择:是勇敢地踏出时间长河中短暂的潮流,走向充满未知的星辰大海;还是好好珍惜生命有限的岁月,度过富足而又充实的余生。
每一个选择都充满了无数的不稳定性,这大概是个无解的方程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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